[杀犬]神明在上（四）
哥哥依旧对外超凶.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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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之上，满月高悬，夜风汹涌，杀生丸立在群敌环伺的包围圈里衣袂纷飞，神情倨傲。
那为首的褐发人死死盯着杀生丸，对身边众人道，“一起动手，”他的声音分外沉凝，“那小子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对付我们这么多人，况且，他还没有武器。”说完，他率先从腰畔抽出自己的佩刀，迎着凛冽的朔风，银色的刀光在一瞬间暴涨开来。
杀生丸哼笑了一声，微微弯起嘴角，他摸了摸自己腰间佩戴的天生牙，西国的妖怪都知道他杀生丸继承自父亲的只有一把不能杀人的无锋之刃，包括面前这些渣滓们。不过，胆敢因此而轻视他杀生丸，他们倒是好胆量。
在雪地里潜伏了一整天的暗杀者们，足尖踩着蓬松的积雪，提着刀剑等各式兵器，向杀生丸飞掠而去，这场雪夜里漫长的狙杀，终于要正式开始。而杀生丸迎着向他逼近的刀光剑影，露出了一个睥睨众生的笑，他轻抬起手腕，有一蓬莹绿色的光芒从他苍白的指尖汹汹绽放。
当先撞上光鞭的是那褐发人的刀刃，与那看似无形无质的莹绿色光芒相撞时，刀刃上竟传来清脆的金戈相击之声。他怔愣了一下，赶忙举刀格挡。而那看似柔软无力的光鞭在下一秒传来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排山倒海压向他的刀锋时让他感觉像陨石压顶。
他就这样举着刀被区区光鞭上传来的力道拂得后退了两步，那人，那人竟然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不愧是斗牙的儿子。褐发人惊骇地睁大了眼睛，感觉握刀的虎口被震得隐隐发麻。
同一时刻，一起发动攻击的其他袭击者也被光鞭挡了回去。他们惊魂未定地互相四顾，不敢置信自己的第一波攻击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被他们的狙杀目标化解。
“现在，该我出手了。”杀生丸嘴角噙着一丝冷淡的笑意，他抖了抖手腕，光鞭甩出的时候直接发出了破空的呼啸之音，那世间最柔软又最坚硬的光芒就将暗杀者们全部兜头笼罩。
纵横交错的光鞭漫天舞动着，细如游蛇，密如风雨，疾如闪电，以让人看不清轨迹的速度肆无忌惮地缠绕卷裹上那些人的身体，然后像刀刃一般将血肉一一切割分解。
那些人被困在这由密密麻麻的光鞭交织而成的牢笼之中，进退不得，逃脱无门，只能接连发出类似于兽嗥的惨叫。
半空中血雨纷飞，大妖怪澎湃的杀气搅碎地上的积雪，玉屑似的雪花扬起，混合着血雨狂乱飞舞，如同暮春最后一场不得不落尽的红樱之雨。
他微微仰头，唇间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抬臂轻舒的动作间似乎蕴含了某种奇妙的节奏韵律，与那光鞭发出的破空之音互相应和。在这荒原雪野上，在这静谧的冷月下，大妖怪用这光鞭舞出了一场极尽优雅的杀戮之舞。
战斗结束在黎明前夕——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一场战斗，毕竟大部分时间都是杀生丸在对不自量力的暗杀者们的单方面屠戮。光之囚笼里没人再发出惨叫或者呻吟，杀生丸意兴阑珊地收回了光鞭。他扫了眼那些杂碎们被光鞭切割得鲜血淋漓的身体，皱了皱眉，上千年的大妖，居然也弱成这样，看来以后得寻找更加强大的对手才行……
黎明的青空之中，银白色的月亮西沉，而朝阳还没有升起来。雪后的天气很好，积雪映照得四野一片空明。杀生丸立在激战之后一片狼藉的雪地上，嗅着空气里漂浮的血腥味，他面无表情，抿着的唇角还带着点残酷的冷意。然后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终于转身向神庙那边走去。
“半妖，过来。”杀生丸立在庙门外，看着破烂的门扉下露出的一双小赤脚。那小身影正躲在门后面，企图用那破了数个大洞的庙门遮住自己的身影。大妖怪心思一转，就知道这大概是因为那半妖看到了自己杀人的场面。害怕那样的自己吗？他若有所思，不过是小孩子的话，可以理解吧。
“什……什么事，神明大人？”犬夜叉慢慢从门背后挪出身体，有些怯怯地看向杀生丸，这位神明大人好漂亮，好厉害，可是也好凶，好可怕。
杀生丸默了默，看在那张脸那么像父亲的份上，仍然耐着性子，放缓声音道，“你可以叫我哥哥。”
“喔，神明哥哥。”犬夜叉怕惹恼凶凶的神明大人，立马改口。
“……”
瞧着那位大人的脸色不太好，半妖心中惴惴，咬了咬唇又小心翼翼换了个称呼，“那，神明哥哥大人？”
“……算了，你先出来。”杀生丸按了按自己隐隐跳动的额角，暗想这半妖继承自父亲的大概只有那张脸了，其他地方一无是处，又蠢又弱。
好在那半妖虽然肉眼可见地畏惧自己，倒是还算听话，乖乖地跟着自己来到了雪野边上的一处稀疏丛林。杀生丸指着一棵有犬夜叉腰部粗细的杉树道，“把它抓碎。”
“什……什么？”犬夜叉看了看杀生丸，然后又一头雾水地看向那棵树。
“我说，把这棵树抓碎。用点力气。”
“怎么抓？”半妖仰头看着他，傻乎乎的脸上依旧是一片迷茫。
杀生丸又想揉按自己隐隐抽痛的额角了，他停了片刻，然后挥爪抓向杉树旁另一棵叫不出名的合抱之木，“……就像这样。”
话音刚落，随着爪子上的寒光闪过，那株似有几百年树龄的古木从中间轰然炸开，整棵树干齐齐断裂，向旁边倒下去。杀生丸提溜着半妖的衣领，将他从树干倒下会被倾轧波及的范围内带离开，平稳地落到丛林的另一边去。
“现在你来。”杀生丸面色很冷，不容拒绝地重新指了一棵只有碗口粗细的树木给犬夜叉。
犬夜叉没有办法，抿了抿唇，用尽全身力气挥爪抓向面前那棵小树，爪尖隐隐作痛，触及到坚硬树干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爪子要被折断了。可惜这样奋力的一击，只在树干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爪印，整棵树摇晃了下，树上积起的雪花簌簌落下，扑了犬夜叉满头满脸。
他甩着脑袋想将头上的雪花甩落，耳边听到神明大人清冷的声音道，“没用的半妖。”小小的难过从心头升腾而起，我不是没用的半妖，他心里想，神明大人讨厌半妖吗？
然而，下一刻，一只温暖的手掌就覆上了他的发顶。那只手白皙又秀气，指节修长，在他的头顶上帮着清理那些他没有甩落干净的冰冷落雪。犬夜叉呆呆望着近在咫尺那只手腕上缠着的艳丽纹路，鼻端闻到从那宽大袖口里透出来的幽微冷香。神明大人好香。他悄悄地脸红了。
“还没有掌握妖力的流动吗？”杀生丸摘完半妖头上残留的雪块后，看着半妖的发顶自言自语。他默然想了片刻，然后半跪下来，将手掌贴上半妖的后背。半妖的脸蛋不知为何变得红扑扑的，在他手掌贴上去的时候似乎想转头看他。他沉声道，“专心点，闭上眼睛好好感受。”
感受什么？犬夜叉乖乖闭上眼睛，在心里疑惑地问道。然后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在神明大人的手掌与他后背相贴的地方，传来一股柔和又温暖的力量。那股力量像水流一样汩汩流进他的后背，沿着他的脊背向四肢百骸涌动而去。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这样奇妙的感受，那热流经过的地方，他体内似乎也有什么像水流一样的东西在跃跃欲试地呼应着。
他试着去调动那些还不太熟悉的源自自身的灼热溪流，立刻感觉到它们雀跃地随着他的心意在他的筋骨血肉里奔涌着，从后背涌向肩膀，从肩膀涌向手臂，从手臂涌向爪子。他睁开眼睛挥爪而出，面前的树木应声而断，轰然倒地。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表情既迷茫又惊奇。
杀生丸移开放在半妖后背上的手掌，站起身来。他的声音依旧很冷淡，“散魂铁爪吗？马马虎虎。”停了停，他又道，“记住这股力量在身体里流动的感觉，出爪的时候调动它们。”
“嗯！”总算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掌握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的半妖，开心地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神明大人果然很好，比很好还好。而且，神明大人似乎并不讨厌他。这个发现让他笑眼弯弯，望向杀生丸时琥珀色的瞳孔里光芒熠熠。
“丢人死了，被那样一只不入流的杂兵追得抱头鼠窜。以后再这样，我就杀了你。”想起之前犬夜叉面对着人面蛛的不堪表现，大妖怪看着半妖的目光冷如冰雪，连话语里也含着骇人的杀意。
但犬夜叉这个在不久之前才死里逃生的小傻子，只是仰头痴痴地看着那位坏脾气的神明大人，心里想着，他的眼睛真好看啊，就像夏夜里最明亮的星星一样。
“听到没有？”半妖傻乎乎的表情让大妖怪不自觉蹙起了眉头，他不耐地动了动爪子。
“嗯？噢噢。”回过神来的半妖忙不迭地上下点头，动作跟幅度都很像一只正在啄米的小鸡。于是大妖怪难耐的手终于有了去处，他将手掌按上半妖的发顶，顺应自己心意地摸了摸那柔软的头发，然后又顺势揉了揉半妖头顶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半妖呆了一呆，一时之间忘了说话，而杀生丸已经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他向下瞧着犬夜叉，神色如常语调平淡道，“记住我今天教给你的，下次见面，要是还是这么弱的话……”
话未说尽，里面的森森寒意让犬夜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于是赶忙点头，“我会努力练习的，神明大人！”
“……叫哥哥。”
“啊？”
“蠢货。”大妖怪像是叹了一口气，却不再解释，也不再说话，只径自转身离去。
西国还有些事需要他回去处理，这次来的只是一些不成气候的渣滓，贪婪成性偏偏又不知天高地厚，真正教唆他们发起王权争夺的幕后主使还藏在西国。他得去清理门户，揪出那些只敢躲在阴影里窥视着王权流口水的阴沟老鼠。
在这种情况下，把毫无自保能力的半妖带在身边并不是一个好选择。等他处理完一切的时候，他就能看到半妖这段时间会有多少成长了。而他相信，那一天必定不会太远。
“咦？……咦咦咦？？？”看着那人转身离去的背影，半妖福至心灵地突然明白了之前自己到底误会了什么。他啊地叫了一声，从原地跳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只觉得有一股暖流在自己的胸腔间来回激荡。
哥哥？哥哥！嗯……那位大人，那位了不起的大人是他的哥哥！
他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冲着大妖怪的背影大喊道，“哥……哥哥，谢谢你！”
迈着优雅的步伐渐行渐远的大妖怪停了停，却没有回头，只朝后面随意挥了挥手。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犬夜叉也是。或许他们的道路不会始终相同，但总会有交叉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相见之期。
犬夜叉在原地团团地转了两圈，兴奋得像只追着自己尾巴咬的小狗，他有些想要追上去跟着杀生丸一起走，又想起那人让他好好练习散魂铁爪的话。最终他没有追上去，只一直不眨眼地看着大妖怪远去的背影，直到那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雪野尽头，再也看不见。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小小的爪子，然后慢慢握紧，“我会努力的……嗯，哥哥。”
第一缕阳光跃出云层，温暖的金色光芒洒遍大地，一只雪兔从林间窜过，银白色的身影如同电闪。
从哪里开始练习散魂铁爪呢？半妖的目光追逐着那只趁着难得的晴天跑出来觅食的雪兔，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就从抓一只兔子作为早餐开始吧。
-fin-
完结啦，小狗子此次雪夜行解锁了强力助攻：神仙哥哥X1，获得物理攻击技能：散魂铁爪X1，真是可喜可贺
总觉得在相遇之初，他们两个或许并不像后来那样水火不容，于是有了这样一个故事
顺便，幼狗子真心好磕啊，写幼犬使我快乐 (๑><๑）
也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