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阿略阿略

ao3:sanglue
存档:https://writee.org/sanglue/

[杀犬]神明在上(三)

哥哥超凶.jpg

 

-----------------------------------

朔风仍是凛冽,雪却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玉色的月轮泄下清光万里,穿透茫茫夜空中冷灰色的层云,覆盖到这片荒凉的雪野上。大妖怪沐浴在这月色之下,长身玉立在破败的庙门之前,似在耐心地等待着什么。


周围寂静如死,犬夜叉困惑的看了看神明大人,然后又小心翼翼伸长脖子望了望庙门外面。荒原上白雪皑皑,远处山峦似沉睡着的兽脊起伏,却并不见任何活物踪迹。


杀生丸轻笑了一声,垂下了眼睫,自言自语地低声道,“藏头缩尾,果然只是一群废物。”他举步跨出神庙大门的时候,并不看向半妖,只淡淡丢下一句话,“待在这里,别跑出来添乱。”


犬夜叉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杀生丸那句似乎在对空气说的话其实是对自己讲的,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大声地“嗯”了一声,而这时杀生丸已经信步走到神庙外雪地的中央去了。


“各位,还不肯现身吗?”杀生丸一路缓行,神色似有一点厌倦,他百无聊赖地抬起右手望着自己的爪尖,那尖利的指甲在冷月下竟根根闪烁着骇人的寒光。然后毫无预兆的,他款款展臂,张开手掌,有一大团浓绿色的液体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掌心喷射而出,淋漓地溅落在他身侧一丈外的雪地之上。


积雪在瞬间溶解,裸露出下面黑色的土地,而在这同一时刻,有惨厉的尖叫声在雪下响起,犬夜叉被那声音唬了一跳,他揉着耳朵悄悄扒住门扉,看到那被浓绿色汁液腐蚀得面目全非的雪地里蓦地冲出来一个毛茸茸的怪人。


那怪人浑身裹着厚厚的灰黑色毛裘,此刻全身被毒液腐蚀得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黑红相间的嫩肉翻卷起来,像被烈火炙烤过一样。那人倒在雪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着,杀生丸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收回爪子,依旧是面沉如水。


十几条影子在杀生丸收回毒华爪的一瞬间悄无声息地从雪地里冒了出来,影影绰绰地将杀生丸围在中间。风似乎停驻了一瞬,看不见的杀意凛冽如刀,凝聚为透明的藩篱压向杀生丸。


这群如同鬼魅般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并未去管他们哀叫着的同伴,只如临大敌地紧紧盯住杀生丸。当中一个褐发裹着褐色毛裘的似是为首之人,他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凝滞一时的空气,“杀生丸公子真是好兴致,在这样的寒天离开王宫到边陲赏月。”


杀生丸勾起唇角笑了一笑,“比不得各位的好兴致,跟踪了我一天一夜,潜伏在雪下真是辛苦了。”


“我们尾随公子而来,其实也是来缅怀先王的……斗牙王陛下,不正是在十二年前的今夜陨逝的么?可惜呀可惜,被他庇护过那么多年的人类为他修建的庙宇,如今竟已破败成这样了。”


“你们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杀生丸敛去笑容,眼底覆着层层寒冰。


“杀生丸公子先别动怒,斗牙王陛下自然是英明神武一世,只是有件事恐怕……恐怕陛下……”裹着褐色毛裘的人一时间吞吞吐吐起来,脸色有些为难。


杀生丸看得冷冷一笑,道,“说说看。”


“依小的看,斗牙王陛下当初就不该费力庇佑那群不识好歹的人类,人类都是忘恩负义懦弱无耻的蠢物,陛下当初极力约束西国的妖怪不得去骚扰边境那些人类村庄,还亲自出手狙杀胆敢违令的外地妖怪,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嗯。”杀生丸脸色淡淡的,依旧是一丝表情也无,为首的褐发人于是继续道,“妖怪本就是天生高人类一等的,人类软弱又愚蠢,唯一的宿命就是接受妖怪的统治与奴役——要是像斗牙那样心软,待人类一如西国的子民,死了没多久,供奉他的人类就都纷纷作鸟兽散,神庙成了破庙,那才真是笑掉大牙了。杀生丸公子,你说是不是?”


“说完了?”


“公子可别动怒,小的说的不都是实话吗?听说当年斗牙身死也是为了一个人类女人,所以才害得杀生丸公子在这样的雪夜离开西国,到斗牙曾经的神庙里缅怀先父,杀生丸公子就不恨吗?”


杀生丸抬起头,眼底的鎏金色已经暗沉如夜色,“你们,说完了的话,可以考虑下怎么死了。”


“杀生丸公子何必这样杀气腾腾,好歹你我都是同族——斗牙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西国犬王的位置也该轮到其他族人来坐坐了吧?”


“那得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杀生丸撩了一下长发,好整以暇地上前了一步,包围住他的圈子却猛地往后一退,像涟漪一样往外齐齐扩散了一圈。他轻嗤了一声,摇了摇头,一群乌合之众。


听完刚才那人的长篇大论之后,杀生丸早已经厌烦至极,他当然知道人类是多么软弱的生物,他对统治人类这样弱小的种族并无丝毫兴趣。同时,他并不认同父亲竭力坚持的信念,也不觉得反过来保护人类是件多么有趣的事,只是,那毕竟是父亲曾经极其在意的,他必须去守护——父亲那一夜曾问过他,有没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其实是有的。


杀生丸心念电转,抬目望向包围着他的“族人”,这群跟踪了他一天一夜的阴沟老鼠们,大概是打算趁此雪夜将自己伏击围杀在此吧?可惜那些杂碎空有膨胀的野心,却没有与野心相匹配的实力,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赶来送死。


之前被他用毒华爪从雪地下逼出来的那人早已停止了哀叫,不知何时已经气绝,此刻在月华之下显露了原形,变成了一头小山似的獒犬。杀生丸绕过那堆皮毛焦黑,血肉糜烂的肉山,目光似不经意地转向数十丈外的神庙内,正看到那半妖扒在门后,用爪子捂着嘴,苍白着脸,露出一双惊恐至极的眼睛。


没用的半妖。杀生丸收回了目光,想到自己的父亲就是为了这只半妖,以及他的人类母亲而早逝,心底的恨意就如汤沸,如火烧。父亲当日和那污秽的人类武士同归于尽,连埋骨之地都找不到,他想祭奠都无处可去。每逢父亲的忌日,他只能去些有父亲曾经存在痕迹的地方聊以缅怀,今年今夜才会来此。恨吗?当然恨。只是,那样酷似父亲的一张脸,他到底下不了手。


杀生丸在众妖的包围圈中缓缓地踏雪而行,走到远离死去妖犬庞大尸首的空旷雪地上,那些围击他的宵小们竟无一人敢拦住他的脚步,只得随着他像水纹波动一样变换着包围阵型。他一身白衣胜雪,不染纤尘,姿容昳丽,俊美无双,就如同月神下凡到这雪地里。但包围着他的那群人,紧张盯视着他的瞳孔却仿佛盯视着世上最凶悍残忍却又强大无匹的怪物。


杀生丸停下脚步,转眸冲着他斜前方的一人蓦地一笑,“呵,你在紧张?”


那一笑的容色如春花初绽,但直面着他目光的那人却战栗起来,手脚和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打颤,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他抖着嘴唇道,“杀……杀生丸公子……其实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我从来都没……”他的话没有说完,大妖怪身形一动,以比闪电还快的速度瞬移到他面前,扼住了他的喉咙。只听咔啦啦一阵让人牙酸头皮发麻的响声,那人的眼珠鼓凸出眼眶,喉骨已被捏碎。


杀生丸松开手,那人的身体就像破麻袋一样毫无生气地软倒在了雪地上。然后……然后,慢慢变化成了一条小山似的巨大妖犬。长长的猩红的舌头拖在嘴巴外面,大量的血沫从它的喉咙里不停地向外涌出。


犬夜叉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这是他今晚第二次目睹这样妖异的变化过程了。隔得太远,他并未听清那些裹着五颜六色毛裘的怪人们在与神明大人说些什么,但属于半妖的敏锐直觉能感觉到那些人来势汹汹且不怀好意,雪地上凝聚起来的杀气甚至扩散到神庙这里,锋锐得几乎割裂了他的皮肤。


他捂紧嘴巴,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以免给神明大人添麻烦。他远远望着那头巨犬蓬松的灰色卷毛,以及那排钢刀似的尖利獠牙,然后又转目望向神明大人。那头死去的妖犬看起来甚是狰狞可怕,但更可怕的,还是在瞬息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就杀死了这头妖犬的神明大人。不,不是可怕。是厉害。神明大人又厉害,又可怕。


“你们一起上吧,不必浪费时间。”杀生丸眸光流转,又看向之前那个裹着褐色毛裘的为首之人,他的眼睛在月色下流光溢彩,越发美得不可方物。好久没有酣畅淋漓地与人一战了,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血管里脉动着热腾腾的杀戮渴望——这些蠢物,正可与他解渴。 


“你!杀生丸!尊称你一声公子是看在斗牙的面子上。一条刚满五百岁的小奶狗也敢这么猖狂!别不识好歹,欺人太甚!”


“哦,那随便你们,”杀生丸弯着唇角无可无不可地道,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他说话的语气却极冷极轻慢,“总也不过是早点死和迟点死罢了。”说完,他漫不经心地屈了屈手指,活动了下爪子。

 

-tbc-

 

杀生丸目前对犬夜叉还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只是一个嫉妒弟弟得到父亲宠爱的别扭兄长,父控属性max

不过日后就难说了,真香警告(×

评论(44)
热度(807)
  1. 共1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商阿略阿略 | Powered by LOFTER